涪江晚渡

文/何开明

在茫茫大千世界里，有人爱山，有人喜大海。我天生就热爱和关注大江大河，河流对我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。它从雪山走来，有饱经风霜的厚重历程，它蜿蜒于群山之中，有曲折宏达的雄心壮志，走到哪里都以潺潺淙淙的多姿气势，有如像走整个人生路的全过程，最后却潇洒地面对大海。由无数溪水组成的江河流向，它使我有一种勇敢面对现实生活的希望和事业寄托。

重庆合川区，我的家乡，因嘉陵江、涪江、渠江三江交汇而得名，因钓鱼城保卫战改变欧亚战场格局而闻名，被誉为“东方麦加城，上帝折鞭处”。

合川古城，从空中鸟瞰，三江汇流，浸润着这里每一寸土地，浇灌出每一处风情，成就了合川既大气磅礴，又秀美婉约的山水格局，成为少有的奇境之地。

在涪江、渠江和嘉陵江的流向中，镶嵌起两块巨大“玉石”，这两地闪着光芒的街道市井，就是合川的北城和南城。如果是夜间灯火辉煌的城区，它能造化出更加奇妙，而美不胜收的光芒色彩。

在合川古城地盘上，恰好是一条终年湍急的涪江秋水似神斧一般，将合川区劈成两半，清楚地划分出南北两城。城在江中生，江在城中流。身在这里，还能欣赏到“涪江晚渡”等合州八景。南城有一座高耸入云、千年浮屠的古白塔，塔内石壁浮雕上记载，“涪江晚渡”就是人们以木质竹篷船在涪江两岸不停摆渡，将南北两城相连，它是人们跨越涪江的必经之路，也早已成为了合川人民来往江岸，交通便利出行，一道非常独特的风景线。

岁月轮回，时光荏苒，历历往事也在脑海中回放。现在一谈论起“涪江晚渡”往事的场面，就会勾起我心中那一段挥之不去的真实缘份。在浮想连涟的点滴回顾中，让我走进自己童年世界。就是这样一条清澈明亮的涪江流水，它曾隔离了我童年时期的许多思念情怀，尽管如此，我还是深情地爱上它。悠悠涪江清水，值得人们去敬畏和膜拜，您是我心中永远的母亲河。

小时候，家境贫寒，母亲只能靠挑担下力送货到南城挣一些小钱，打发一家老小生计。母亲因在合川蛋粉厂经常去打点季节小工，许多时候工人们都要通宵达旦忙于在生产第一线，母亲因此也工作繁忙，在涪江另一边无法及时归家。每当夜里，在自己无比孤独和无助时，就只好去涪江渡船码头上，在夜幕中睁大双眼，观望那总是不知疲劳往来于南北两岸的涪江渡船，看着江水中的繁星点点与月牙光亮，更期望着母亲的身影在夜色人潮中出现。

傍晚，每每走向涪江渡船码头，除了明月从江水中折射亮点与河风带来江水的气息外，这里就似天上的银河系，南北码头那数以千计的煤油灯，向着夜空闪烁，映衬出天际星空，将码头两岸点缀得灯火璀璨与辉煌。

在这里，方圆之处的南北两岸，有数百步条石铺成的梯坎台阶，它们见证着涪江连绵不断的山洪涨水与季节回落。坡坎道两侧，都是客栈、小吃摊、桃片葛根粉、凉虾稀饭店、担担面挑子和茶馆烟铺。

还有一种叫“水八块”带浓烈麻辣味的熟猪肉块，盛行于码头坎上砍下，此肉块用价廉物美和便捷方式，却迎合了人们的胃口与青睐，以及不固定的游摊也聚散在沿岸之间。此码头真是全天候人潮涌动、长期都是热闹非凡。它有河南开封府《清明上河图》市井生活的状态与场景。

我认为，是那个年代造就了合川涪江码头的繁荣昌盛，两岸水道人家和房舍，就像一根闪光银线串起了一个个大菱角，商家的众多商品，供给涪江渡船码头上，穿梭如织的人潮。

如今合川古城的涪江两岸，早已是三座流线型钢筋水泥大桥飞架南北两岸，滨江路道上植物花丛一直延伸到山前的那一边，供人们休闲散步，运动健身场地，它也成了车水马龙另一道风景线。江口上原有的摆渡竹篷木船，也历经千年过往运行，已载入史册。原来的水码头，也随着合川草街电站建设工程顺利完工，江面已是绿色库区和新的生态环境，引来许多红嘴鸥鸟在此越冬，还有众多候鸟在此水域自由觅食与繁衍生息。

一条江河水道，能传唱出一首远古的民俗歌谣，一段情感地标，则能记载一连串真实的故事。我且相信，被合川人民称之为合川古城一绝的“涪江晩渡”景观，它会深深地，永远留在人们记忆中。

【作者简介】何开明，笔名灵星，汉族，1957年生，出生于重庆市合川区嘉陵江边，自幼受巴渝文化熏陶。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，中国铁路作家，重庆文学院第二届签约作家创作员，重庆新诗学会会员。代表作有：散文报告文学集《奔向阳光》、散文集《抒怀物语》、诗集《岁月星辰》。

责任编辑：上官慧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