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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难得相遇的一团火

——深切怀念可亲可敬的樊发稼先生
发布时间:2020-12-14 22:38:56 推广 来源:中国报道

文/戚万凯

那日,突然一个晴天霹雳:著名诗人、儿童文学作家、文学评论家,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原会长、顾问、名誉会长樊发稼先生因病医治无效,于12月6日在北京逝世,享年83岁。

我简直不敢相信:樊老不是好好的吗?怎么就走了?太震惊、太遗憾了。写一首儿歌《帅爷爷》以悼念:“帅爷爷,笑哈哈,化朵云,飘远啦。留下啥?童诗花。他是谁?樊发稼!”

据《中国作家网》报道,樊发稼一生著有大量文学著作,包括评论集《爱的文学》《儿童文学的春天》《樊发稼儿童文学评论选》《回眸与思考》,作品选集《兰兰历险记——樊发稼儿童诗选》《樊发稼儿歌》《樊发稼寓言集》《樊发稼童话》《樊发稼幼儿诗歌选》等50余种,在儿童文学界和寓言领域享有很高声望,作品深受读者喜爱。曾获全国首届儿童文学理论评奖优秀专著奖、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、金骆驼奖、台湾杨唤儿童文学奖特殊贡献奖等。他为热爱的儿童文学事业投入了巨大的精力,为中国寓言文学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。他的去世是儿童文学和寓言文学界的重大损失。

五百年的回眸,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。能与樊老相遇,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。

记得首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与樊老相见,是2008年在浙江举办的中国童诗(宁波)年会,我受雪野先生邀请参加年会。当时,樊老是十名专家团队的成员之一。那次年会,樊老给我的印象很清瘦,很帅气,戴一副眼镜,很儒雅,很和蔼,喜欢微笑,给人很亲切的感觉。其性格平和,为人低调,以致于我在写当年盛况文章《宁波诗海龙卷风》时没有写他。但从那时起,冥冥之中我们相互进入对方生活。

有情若在久长时,相遇何必非见面。

虽然不能面见,但我们时常悄然以多种途径相遇。有时在活动中相遇,如《石拱桥》与其《梅花鹿》在“我最喜欢的儿歌和儿歌作家”评选活动中相遇;有时在征集评选结果中相遇,如《烟囱画画》与其《左右脚》在全国优秀童谣征集评选中相遇;有时在报刊相遇,如《谭千秋老师》与其《大自然的音符》在《小不点儿童诗报》创刊号相遇;有时在年选中相遇,如《儿歌三首》与其《小河》在《2013中国儿童文学年选》相遇。更多的时候是在童诗儿歌集相遇,如《我是诗做的》与其《太阳是我们的》在《写给孩子们的好童诗》相遇,《石拱桥》与其《小明和小松》在《新编儿歌365》相遇,《水果歌》与其《爬山虎》在《陪孩子读童谣》相遇,《五环旗》与其《跷跷板》在《快乐儿歌》中相遇,《大山爷爷》与其《小刺猬买气球》在《日有所诵|名师讲诵版》相遇;《打开书》与其《爱什么颜色》在《诗歌卷-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精品库》相遇;《上网》与其《小娃娃的歌》在《中国儿童文学60周年典藏》相遇。

樊老位高权重,但相遇时却对人谦和,礼贤下士,主动伸出温暖之手。2005年1月,他主编《儿歌300首》收录了拙作《石拱桥》。2015年9月底,当我将《猴子当了山大王》《成语歌谣》和《猫鼠对歌》寄他指正,在北京南方庄寓所的他于10月2日晨,“亲自摘录并随缀数语于后”,对《石拱桥》等五首作点评,撰文《戚万凯五首儿歌》发在其博客,同时发我,后刊发《巴渝儿歌》。他在文中称“都是歌谣儿歌类作品集,精品佳作甚多。我极喜万凯作品,以为他完全称得上是我国‘西南儿歌大王’》”。“西南儿歌大王”我不敢当,但他对我的鼓励好比加油站。犹如上世纪90年代我初出茅庐时江日撰文《戚万凯的儿歌》,是我一辈子的美好记忆和前行动力。

人海茫茫,相遇不仅是一人,而是一个群体,是彼城与此城的连接,是北方与南方的相思。樊老的爱,如同冬日暖阳,演变成了博爱。

对西南一隅的重庆特别是巴南区,樊老一直倾注满腔热情,给予高度关注和浓情关爱。2012年1月26日春节期间,樊老在其新浪博客发布《巴渝儿歌》当年第1期刊登的其童谣作品《春天到》,特别指出是《巴渝儿歌》哪期。他认为:“一个地区、一个单位工作有成绩,往往那里有忘我地全力投入的热心人。巴渝儿歌搞得有声有色,就是因为有戚万凯、徐平这样的热心人。巴渝儿歌成了一个好典型,应该树为楷模,广为宣传他们的好做法、好经验。”能得到樊老的热情鼓励,我们的心暖暖的,劲足足的。有其高度评价和鼓励,有什么理由懈怠呢?2012年2月1日,我区5首作品在2011年北京市举办的“爱党爱国爱首都——做文明有礼的北京人”新童谣征集大赛中获奖,本人有幸荣获二等奖。据悉,此次专家评委就有樊发稼。相信樊老发现他所关注的巴南区有5人获奖,应该感到十分高兴吧。

与人相遇的背后,是与儿童文学事业相遇,与儿童报刊相遇,与儿童文学作品相遇。相遇就要鼓励,鼓励就是动力,动力会催开童心世界的文艺百花。

2015年5月2日,时值《巴渝儿歌》报创办100期,樊老亲自挥毫题赠:“关心和重视儿歌创作,就是关心和重视祖国下一代的健康成长。”2019年9月,重庆市出版专项资金资助项目“巴渝作家儿歌精选丛书”第一辑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后,樊老欣然题赠:“优秀儿歌音韵和谐,朗朗上口,易记易诵,尤为年龄幼小的孩子所喜爱,而孩子越小,可塑性越大,所以好的儿歌影响人的一生。‘巴渝作家儿歌精选丛书’这个选题太好了!是一套极有益于孩子们染情启智立德的儿歌精品。”热情洋溢的题词,不仅是对五位作家的肯定,更是对巴渝地区乃至全国所有儿歌作者的极大鼓舞!无论是《巴渝儿歌》等报刊还是“珍珠儿歌”擂台赛等儿歌赛事活动,就在樊老等老一辈儿童文学作家的热情鼓励与扶持下,走过艰难岁月,迎来了鸟语花香的春天!

“凡是人,皆须爱。天同覆,地同载”。樊老不仅与我,与巴南区,而且与重庆其他友人都保持着温馨和谐的人际关系。2012年6月20日下午4:28,樊老给儿童文学作家黄鹏先发来一封电子邮件,称:“鹏先兄:近好!简札奉悉。谢谢兄的节日祝福!在《巴南文艺》上拜读到兄之《杂记》大文啦,受益匪浅,谢谢!不忘兄曾经多次选用我的习作!祝兄康泰如意!请代向渝中诸文友致候。紧紧握手!”此信属私信,我本不知,是黄老师按樊老之意转发大家“代向渝中诸文友致候”,我才得知。在私人通信中也不忘问候展台巴渝文友,可见樊老心中装着他人,时时关心他人啊。

相遇是缘,定当珍惜。同行嫉妒、文人相轻的陋习,在樊老那儿毫无踪影,反倒成了文人相亲、文友相助。

被誉为“西部歌孩”的张继楼先生与樊老关系甚好。2017年5月24日,张老在写给我的信中说:“巴南区的儿歌创作,兴旺发达,老、中、青、少全面发展,使人高兴。通过报纸(《巴渝儿歌》),扩大影响,不知外区、外省,有订户不?北京的几位儿童文学作家:金波、樊发稼不知每期寄赠没有;还有上海的圣野、黄亦波?”,对赠送报纸之小事,他们都相互牵挂关心,友谊可见一斑。真正的友情不在于无原则的相互吹捧,在于友善讨论,在于大度宽容。记得那年张老撰文对樊老经典儿歌《小蘑菇》提出质疑,文章在《巴渝儿歌》发表后,未见樊老撰文反驳,可见他们坚持“百花齐放、百家争鸣”,学术上相互讨论,而人格上相互尊重,生活上相互关心,体现了老一辈儿童文学作家的高尚品格和无私风范。

俗语云:酒好也要勤吆喝。文艺评论与文艺作品是车之双轮,鸟之双翼,是文艺产品的广播喇叭,是母鸡生蛋后的“咯咯咯”。樊老是文艺评论家,自然知道吆喝的重要。因此,对于友人佳作,自然要像百灵鸟一样歌唱。

张老儿歌精选集《灯塔妈妈》出版后赠与樊老,樊老及时撰文《读张继楼儿歌精选集〈灯塔妈妈>》,将电子文档发我。之所以发我,只因张老不用电脑,由我代转。他在文中说:“几天前,89岁的大诗兄张继楼寄来他一本儿歌集〈灯塔妈妈>(重庆出版社2015年3月版),并附来长长的手札……现在时兴称‘王’,这‘大王’那‘大王’,有的自称,有的称人。我以为张继楼倒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儿歌大王。或说得严谨一点,在后加‘之一’”。短短几句话,可以看出樊老与张老亲密无间,一句“89岁的大诗兄”非常亲热,既表达对张老的尊敬,又是对张老高龄笔耕不辍的赞美。称张老“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儿歌大王”不是吹捧,而是发自肺腑。樊老对人尊重,做人实在。由此可见一斑。

我常思考一个问题:为什么樊老等老一辈儿童文学家功勋卓著,成为全国儿童文学景仰之榜样?在于他们不但智商高,而且情商高,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”。“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。”无将无我,不负人民。他们的境界和胸怀决定了他们的事业成就。樊老一生呕心儿童文学事业,心系儿童文学发展。

2011年6月8日,樊老于北京南方庄写下一文:《儿童文学辞典》应有新世纪版本》,发在6月20日“中国作家网”。他认为“我国第一部《儿童文学辞典》(以下简称《辞典》)自1991年6月由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推出以来,至今已整整20年了。”“20年前出版的《儿童文学辞典》,应该及早更新,尽快有一部比较完善的新世纪版本来替代。别的不说,当下创作成绩卓著、几近家喻户晓的知名儿童文学作家、评论家、编辑家、出版家,他们的名字和代表作、主要业绩,都应该如实书写、反映在新版《辞典》里。”在他的博客里,列举了数十位人物,笔者有幸名列其中。他说:“作为儿童文学老人,我曾在多个场合呼吁尽快组织推出新世纪版《儿童文学辞典》,惜乎人微言轻,虽私下翘指盛赞者众,但一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应。”

由于众多原因,时至今日,樊老的心愿仍然未能实现。这是樊老的遗憾,也是儿童文学界的遗憾。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,条件的具备,樊老的心愿一定能实现。

相遇不仅因为事业,事业也是为了更好生活。因此,生活上的相遇,更能了解人的内心世界,分清人的高贵卑微。除了工作,生活方面我也相遇樊老,有我俩独特经历。

近年来,我坚持腹部按摩效果明显,便写成《神奇的腹部按摩》。2014年,我将拙作寄给樊老,樊老于9月2日发来短信:“万凯你好!大著收到,真好。对我和老伴极有用。你应该谋求正式出版呀!十九出版社会赢利,绝对。你若有电子文本,请发我,撰文交化工出版社看,他们看出这类书。我想了想,拟和南京一位女作家联袂推荐。稿费嘛,绝对不会亏待你,放心,当然是版税制。争取起印数至少两万册。我要是出版社头头,立即决定采用。由此可见权之重要、实惠。我看此事成的可能性在95%以上。主要是书稿好,有‘卖点’。也许我过分乐观了。作两手准备吧。”看了樊老短信,我也十分高兴,倒不是因为有稿费,而是正式出版后,这一好方法可在全国范围传播,解除百姓疾病痛苦。

9月3日凌晨4:50,樊老回信说:“万凯你好!书稿我已转发那位南京女作家。‘编著’二字中是否可删去‘编’字?”我非常感动,立即回信:“樊老师这么早就起床了呀?谢谢您挂念和费心!辛苦了!樊老师,我之所以要加上‘编’字,是因为书中有的科普资料是别人的成果,我怕别人认为我侵权。当然,总体上是著。该书如果真能出版在更大范围发行,更多人因此解除疾病痛苦,该是多么好的一件善事啊。如果能出版的话,樊老师,您功德无量,一定能添福添寿!天气转凉,注意保重身体!握手!”9月3日晚上8:00,樊老又回信:“万凯你好:去掉‘编’字,在书后注明‘参考资料’(列出篇目)可否?”。

真是好事多磨。9月4日下午2 : 32,樊老又来信:“万凯:报告你一个意外情况:你的书稿人家不接受。说是现在有新的明文规定,这类书稿的作者必须有正式医学职称才可考虑。科普作家也不行。这为你增加了麻烦,实在抱歉了。”

不能出书当然遗憾,但通过此事,我对樊老愈发尊敬了。为一个只谋过一面的基层小人物热情联系推荐拙作,已经令人十分感动。况且,支持将养生保健好方法告诉更多患者,本身就是善举啊,相信樊会健康长寿的。

2018年11月23日,当我偶然得知樊老生病,很难过,远在重庆不能亲自登门看望,便在微信中发红包,祝他早日康复,可他没收。12月13日,我询问“身体好些了吗?天冷,注意身体健康!”他回信:“好多了,谢谢你。”我说:“那就好。”并以转账方式再表心意。然而他态度坚决:“这个我不能收的,你的好意我领受了。”

2019年2月6日大年初二,我发他拜年红包,可他仍未收。

樊老啊,这么多年来,你给我那么多的关爱,对我们重庆巴南区儿童文学事业那么多的关心,可我,可我们,却没能为你做什么。樊老,如今您走了,再也不回来了,今生我再也不能与你见面了,不能报答您的恩情了,我们会遗憾终生的。尤其是这两年,忙这忙那,竟然把您忘了,把您的病忘了。过年过节也没发您短信,想想自己真是对不起您啊。

樊老,我和您接触不多,但以我了解的情况来看,足以让我对您肃然起敬,不但敬仰您学识丰富,才艺高强,儿歌、诗歌、童话、寓言、评论样样精通,卓有建树,更敬佩您品德高尚,正直善良,助人为乐,别看表面不多言不多语,但您心中始终有一团火,长期以来一直默默温暖着他人,温暖着我们这种基层小人物。你人帅有才从不自傲,“你笑起来真好看”,慈祥、单纯,“复归于婴儿”。一生只求奉献,不求索取,把事业看得重,把名利看得淡。这种敬业拼搏精神,无私奉献精神,值得我们后生好好学习。从您身上,我读懂了“德艺双馨”内涵。榜样哪里找?就在我们身边啊。

樊老走后,我突然想起我有他的微信。于是,通过微信对其家人表达我的思念,承诺写篇小文纪念他老人家。立说立行,我立马查阅微信记录,打开电子邮箱,放飞记忆之鸟,怀着无比崇敬和悲痛的心情,遗憾和愧疚的心情,含着热泪,写下此文,以兹悼念和怀念。

樊老,您一路走好!在另一个没有疾病和痛苦的美好世界享受幸福快乐的生活!您的经典作品,将成为味美营养的奶片,温情滋养孩子们的一生!

——2020年12月13日于重庆市巴南区龙洲湾

【作者简介】戚万凯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,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,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,重庆市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、儿童文学创作委员会主任,重庆市巴南区文联主席。

著有《猴子当了山大王》《儿歌“戚”谈》等儿歌、童诗、儿歌评论集40册,其中2本儿歌集纳入南方分级阅读丛书一、二年级。500余首儿歌收入《名家儿歌》《中国儿歌大系》《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精品库(诗歌卷)》等小学语文、幼儿园教材教辅、儿歌集,《老鼠画猫》《上网》登陆央视“六一”晚会,中央电视台“七巧板”新童谣竞唱前十佳得主,中宣部等国家五部委举办的全国优秀童谣征集评选连续六届获奖。

责任编辑:吴蜀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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